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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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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淌于指尖的母爱

作者:黄建龙


今年的冬天特别冷,穿着绒线拖鞋的我仍感两脚冰冷。踯躅间,想起自己似还有一双母亲前年做的新鞋,翻箱倒柜取出穿上。须臾,脚底便暖和了起来,整个身子也舒展了不少。

这是一双绒线鞋,在拖鞋的基础上改制而成,能把整个脚包裹其中,因为是量脚定做,十分合适。春雨润物细无声,是啊,母亲的爱总会在我最期冀的时候出现,在不经意间缓缓流淌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,毕业后我从事兽医工作。当时,除几个集体牧场外,更多的是散落于全乡偏僻角落的个体饲养户,所以骑摩托车出诊成了兽医的不二选择。每到寒冬腊月,寒风刺骨,扶车把的双手被冻得几近失去知觉。母亲知道后,为我打了好几套绒线衫裤,都编织成厚实、有张力的“黄鳝骨”式样。从此,三九严寒刺骨,乡间阡陌穿梭,绒线衫裤在身,何惧天寒地冻。

1995年,我工作调整,需要给奶牛人工授精。这项工作要求两手配合相当娴熟,左手持输精枪,右手则要通过直肠固定子宫颈。由于人工配种一般都选择在冬季,三九严寒啊,得光着膀子干活。母亲知道后,急忙让我把绒线衫脱了,拿起剪刀把右袖剪开,连夜装上一根长长的拉链。嗨,真好!从此,我再也不必遭受寒冷的蹂躏了,工作时只要脱下外套,“唰”拉开拉链,把右袖往头颈一甩,俨然是条厚实的围巾了,既暖和又不碍工作。

2004年,我告别了兽医岗位到财经中心工作,上班步行只需20分钟,那些厚实的绒线衫裤也就成了历史。前年,75岁的母亲将沉睡在箱底的绒线衫裤取出,端来小板凳倒置,拉出一根线头“呼——呼”地拽,并顺势将毛线一圈圈地缠绕在板凳腿上。望着母亲的身影,我眼前出现了她挑灯织绒线裤的情景。翌日,下班回家,母亲兴冲冲地拿着一匝匝洗净晒干的绒线,套在我的双臂上,心领神会,那是孩提时就与母亲形成的默契呀——绕线团呗。

之后,母亲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制作绒线拖鞋上,说是不伤地板。见我关节疼,便寻思着织出更暖和的绒线鞋。她先到超市看鞋样,再试着做,等成品出来却傻眼了,不是鞋面与鞋底太松就是脚在鞋里可撑船,于是做了拆、拆了做,终于,一双合脚的绒线鞋问世了。母亲喜不胜收,开始给儿孙们量尺寸、剪鞋样。于是,家里的客厅成了她的鞋坊,母亲每日戴着老花镜对着窗户穿针引线。

今年迎春游戏项目中有踢毽子比赛,尽管自己的水平实难恭维,但念初中时曾经穿着母亲做的“蚌壳”棉鞋,完成过47个的纪录,所以欣然报名。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,但踢毽的“英姿”却被摄影师定格并上传在了微信上,同事们的点赞真有水准——腔势很足,亮点是鞋子。

是啊,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鞋子,温暖一辈子。

□ 财政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