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叶草
作者:王 莹
有一个遥远的传说,如果在成片的三叶草中能够找到一株有四片叶子的草,就能幸福一辈子。而找到一株四叶草的几率,却是千万分之一。
三叶草,又叫盐酸草。花坛的角落里、荒凉的废墟旁、丢弃的石头缝隙中,随处可见它的身影,只要有空隙,它们便能肆无忌惮地疯狂生长,成立自己的王国。它们拥有十分顽强的生命力,在被大片大片地割除后,依然可从头来过,继续凭借顽强的毅力生长下去,真有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的味道。
马路边、校园里、房前屋后,它们群聚狂欢,恣意地开成大片绿色,在微风中摇曳,在蓝天下泛着绿光。还记得悠闲的初中时代,和同学一起逃过了打篮球的体育课,在操场检阅台下的草地寻找四叶草,觉得找到了四叶草,这辈子的幸福就到手了。
那个下午,明知希望渺茫,而我们却执意要找到那千万分之一的“幸福”。我们一直找呀找,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把四叶草给错过了,眼看希望就要落空的时候,突然,我惊喜地大叫一声:“四叶草,我找到了!我真的找到了!”望着那小小的,柔弱的样子,我大气不敢出,多么惹人爱怜呀!我们惊喜地叫着,轻轻地、小心翼翼地摘下,捧在手里,互相传看着。后来,那片小小的四叶草,被我荣幸地收藏着,夹在书里,直到今天。
其实四叶草是种变异植物,就好像先天发育不良的小生命,它是否知道自己被人类当成幸福的象征呢?在成片的草丛中,它一旦被发现,就首当其冲地被摘下,小心翼翼地被收藏着,厚重的书抵挡不住生命的流逝,绿色的生命渐渐泛黄,融入书页,与书成为一体。虽然我也愿意相信,有这样一个可以通往幸福的捷径,但仍觉得好笑,一直自命强悍,对自然都能勇敢探索、征服的人类,为什么要将渴望幸福的心愿,当作一个赌注,押在毫不起眼的绿色植物上呢?它真的能承载得起吗?亦或是人们在千万分之一的微小几率中找到四叶草,已是幸运的,它便在无形中成为承载幸福的载体?
找到四叶草的那个下午,我将它放在了记忆里,从此,我相信自己可以幸福。
十年后,我又打开了那本书,轻抚那片四叶草,悄悄地对它说:我是幸福的……